摘要:樊树志的《重写晚明史:晚明大变局》,是一本很专业的学术作品,但并不枯燥。写江南七府经济发展的时候,为了论证结论,樊先生引用了不少明清的方志、笔记、小品。这些文字很有文学色彩,意味隽永,写情写貌满含情致,尤其是写景,婆娑摇曳,很有意思。很多年前,我看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《抉择》。把一部厚厚的书读完之后,我在读书笔记中写了一条:全书居然没有一处风景描写。而柳青的《创业史》,虽然写风景不多,但让我印象深刻,因为风景和人有深刻的统一性。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:现在的大学生为什么写景很少?这些年我在大学教授写作,
摘要:上课讲了胡适的《追悼志摩》,回到办公室,随手翻了翻《傅斯年文集》,看到他24岁时写的一篇文章。里面有一句话令我心头一动,大意是“句句有着落,思想有边际”,说得太好了,正好可以用来评价、定位胡适的这篇文章。1931年,徐志摩因为飞机失事离开人世。老大哥胡适情难自禁,真情回忆徐志摩一生之行止,写下《追悼志摩》。这是一篇悼文,也是一篇作家评论。
摘要:沈从文写过一篇小说《贵生》,写的仍然是他熟悉的湘西故事。故事的主角名叫贵生,是五爷手底下的长工。话说贵生某一天认识了桥头杂货铺老板的女儿金凤,二人互有好感。贵生动了娶金凤的念头,便去找自己舅舅商量,准备彩礼和聘礼。在贵生准备去找杂货铺老板之际,五爷先行一步,定金和聘礼已经送到。于是,吹吹打打之中,金凤成了五爷的人。小说结尾,贵生气不过,一把火烧了杂货铺和自己居住的小房子。
摘要:有一个好故事,可以靠故事本身吸引人。如果故事一般般,如何把它讲得有声有色、有情有味,那就需要一些技术。技术的因素很多,今天单说布局。所谓布局,简言之,就是如何叙述故事。就好比花团锦簇的园子,这里金菊,那里茉莉,高高低低,错落有致,显得清爽怡人——这自然是花园主人有想法的营造,而不是一把好种子随意挥撒,美则美矣,但凌乱芜杂。
摘要:一个人刚开始写东西,其实他并不知道那是写作。“写作”这个词太正式,不适合在少小时练习。有一个人跟我说,他喜欢写东西,在完成繁多的作业之余,总会留点时间写写画画,那是一种放松。他也希望得到认可,上作文课的时候无比认真,听老师评点作文时总希望自己的名字被念到。然而,一次次期望,一次次落空。高中三年,语文老师只提过他一回。
摘要:对一个作家产生一种好印象,也许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或是一个词。而且,好印象产生后很难移易。初读李健吾,是他的《咀华集》。写《咀华集》时,他化名刘西渭。书名含义不难猜到,是含英咀华之意。他在书中具体论了什么,记不太清,但他文采斐然的气质倒是常留心间。我常想,文学评论文章能写成这样,这得要天赋与才情。后来追索李健吾,我把他翻译的《包法利夫人》读了,感叹其用词之妙。
摘要:敏感是一种能力。我们常说宇宙之大、苍蝇之微都可写,然而真写的时候又无从下笔,憋来憋去就是干瘪瘪的几句话。这样的局面,是感觉钝化所致。刘勰说,“物色之动,心亦摇焉”,景物之变化,叫人不觉心旌摇动,受到感染。这个“摇”字用得特别好,心有所感,笔下才有情有物。
摘要:沈从文写文章形容一个人不高兴,你猜会怎么写。他在散文里写道,“他烂着个脸说”。水果烂了,颜色不好看,人生气了脸色也不好看。这个“烂”字颇有创意,看的人在脑海中会有画面感,让人想象他呈现的这种状态。写语言我常常觉得动词比形容词好。我教胡适的《蝴蝶》时每次都让学生改,之所以改是因为它有多方面的问题,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该用形容词,使得诗意彻底暴露了。学生的改作也往往在“孤单”上做文章,
摘要:朴素的东西为什么难写?这个问题应该这样表述:朴素的东西可以写,关键是如何写得有味道,写得与众不同。写作的素材无限丰富,宇宙之大、苍蝇之微,都能写进文章里。如果取朴素是“不华丽,不浓艳”之意,应该说朴素的东西会很普通,普通的东西不一定朴素。这样看来,人世间朴素的物事实在太多太多,一顿便饭、一场电影、一堂课、一次旅行,电灯、电话、门窗、桌椅,无一不具备平凡质朴的特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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