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那条鱼大到有些吓人的程度。在没看到它之前,每看到一条魔鬼鱼,我们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:“是它吗?”我身边传来一个声音:“肯定不是,如果是它的话,你不会产生疑问的。”在法国最北角,与英国隔海相望的布洛涅,有欧洲最大的水族馆。每次来,我都会在海底隧道中等待那条鱼的出现。它的学名叫蝠鲼,更常见的叫法是魔鬼鱼。它成年之后能够长到8米长,1.8吨重。然而现在的它还是一个青少年,所以只有半吨重。
摘要:我家楼下有一家餐馆,叫“老顾拉面”。老顾拉面主打烧烤和拉面,如现实版的“龙门客栈”。餐馆里,从掌柜的到后厨的厨师,再到烤串的、串钎子的、洗碗打杂的,好像都是一家人。他们操着同样浓重的东北口音——这口音生命力顽强,在我见证的十几年间不曾被稀释。每当我打车回家,会对司机说去老顾拉面,而不是说小区的名字。小城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老顾拉面。出租车司机见多识广,吃遍全城,他们认可的餐馆必定值得一试。他们之所以都知道这里,除了它物美价廉,还有一个原因:
摘要:樊树志的《重写晚明史:晚明大变局》,是一本很专业的学术作品,但并不枯燥。写江南七府经济发展的时候,为了论证结论,樊先生引用了不少明清的方志、笔记、小品。这些文字很有文学色彩,意味隽永,写情写貌满含情致,尤其是写景,婆娑摇曳,很有意思。很多年前,我看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《抉择》。把一部厚厚的书读完之后,我在读书笔记中写了一条:全书居然没有一处风景描写。而柳青的《创业史》,虽然写风景不多,但让我印象深刻,因为风景和人有深刻的统一性。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:现在的大学生为什么写景很少?这些年我在大学教授写作,
摘要:虽然相识或有十余年,但我并不了解鲜支,只知道她学医、写作、爱猫。当然,她终究还是有些特别。比如说自上学时写文章,到现在已工作多年,她几乎只给《中学生百科》投稿;比如说取“鲜支”这一笔名,仅仅是因为觉得这两个字站在一块有意思,没有含义,更没有故事;又比如说,她笔下尽是悲剧,让人读了感觉沉重、难过、压抑,甚至是窒息。
摘要:上课讲了胡适的《追悼志摩》,回到办公室,随手翻了翻《傅斯年文集》,看到他24岁时写的一篇文章。里面有一句话令我心头一动,大意是“句句有着落,思想有边际”,说得太好了,正好可以用来评价、定位胡适的这篇文章。1931年,徐志摩因为飞机失事离开人世。老大哥胡适情难自禁,真情回忆徐志摩一生之行止,写下《追悼志摩》。这是一篇悼文,也是一篇作家评论。
摘要:沈从文写过一篇小说《贵生》,写的仍然是他熟悉的湘西故事。故事的主角名叫贵生,是五爷手底下的长工。话说贵生某一天认识了桥头杂货铺老板的女儿金凤,二人互有好感。贵生动了娶金凤的念头,便去找自己舅舅商量,准备彩礼和聘礼。在贵生准备去找杂货铺老板之际,五爷先行一步,定金和聘礼已经送到。于是,吹吹打打之中,金凤成了五爷的人。小说结尾,贵生气不过,一把火烧了杂货铺和自己居住的小房子。
摘要:有一个好故事,可以靠故事本身吸引人。如果故事一般般,如何把它讲得有声有色、有情有味,那就需要一些技术。技术的因素很多,今天单说布局。所谓布局,简言之,就是如何叙述故事。就好比花团锦簇的园子,这里金菊,那里茉莉,高高低低,错落有致,显得清爽怡人——这自然是花园主人有想法的营造,而不是一把好种子随意挥撒,美则美矣,但凌乱芜杂。
摘要:春的气息还很微弱,只能苦苦依附在枝头,攒出层层花蕾。冷,是最大的感受,但我想冬天的余力算是用尽了。每年都会口是心非地说,不希望春天来,貌似它可有可无,觉得把自己藏在奇异的世界里过一辈子也很自在,可春天一来,我便立即知道它的好了,即便寒冷还在。生命不再是木着脸的冰美人,一切都动了起来。我只需在路口等待。
摘要:王大厨是个蹩脚的理发师,但我每个月都会准时去他的理发店剪头发。他总是问我为什么剪头发这么勤。我想了想说,春天的时候头发长得太快了,一定要经常理一理,不然会遮住耳朵,被教导主任抓去。我觉得王大厨给我理的头发十分难看,但是我没说出口。理由是:王大厨的理发店除了我,很少有人光顾。“现在的理发师都是发型和穿着都很潮的年轻小伙子,像你这样的老人家就应该拿着你的锅铲做点好吃的。”我曾经无数次这样告诉王大厨,而他不思悔改,依然会围着他的黑色半身围裙,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,一边哼着老掉牙的小曲一边给我理发……
摘要:一个人刚开始写东西,其实他并不知道那是写作。“写作”这个词太正式,不适合在少小时练习。有一个人跟我说,他喜欢写东西,在完成繁多的作业之余,总会留点时间写写画画,那是一种放松。他也希望得到认可,上作文课的时候无比认真,听老师评点作文时总希望自己的名字被念到。然而,一次次期望,一次次落空。高中三年,语文老师只提过他一回。
摘要:灰暗的天空雪粒翻飞,院子的角落开始积起一些柔软的新雪。寒鸦振翅,抖落翅膀上的雪籽,停在了光秃秃的杏树枝上,用喙啄理着羽毛,嘶哑的鸣叫声回荡在暮日与苍山之间。我似乎是坐在树下,痴痴地数着有多少片雪在落地的瞬间散逸成缺瓣的杏花。雪影幢幢间,我仿佛看见远处有个佝偻的人影。我记得我伸出了手,可头上的寒鸦惊叫一声,遮眼的暴雪忽至,我便栽倒在地。惊醒,黏涩的梦境停滞在脑海。
摘要:这道墙是碎砖头垒的,有些年头了。每每车疾驰而过,带起的风能刮落砖缝里的细土。墙一点也不直,弯弯曲曲的。它的存在仿佛不是围障,而只是对寸土寸金的世界宣示主权。在乡下,墙往往与院落相伴;在城市,墙的意味要复杂得多。在街边沿着这道墙七拐八弯,就能走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。走进去,是老旧的住宅区。与墙外车流不息的街道相比,墙内是一个缓慢安静的世界,蜗牛在墙根慢腾腾地爬,看门大叔整天也是一副眯着眼刷手机的悠闲样儿。墙在这里,仿佛是分割两个世界的界线,一边车水马龙,一边陈旧静谧。
摘要:对一个作家产生一种好印象,也许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或是一个词。而且,好印象产生后很难移易。初读李健吾,是他的《咀华集》。写《咀华集》时,他化名刘西渭。书名含义不难猜到,是含英咀华之意。他在书中具体论了什么,记不太清,但他文采斐然的气质倒是常留心间。我常想,文学评论文章能写成这样,这得要天赋与才情。后来追索李健吾,我把他翻译的《包法利夫人》读了,感叹其用词之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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