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上天发给每个人一张饼,有些是新鲜的,有些是发霉的,有些外表光鲜而内里腐烂,有些外表污秽而内里饱满……可在咬下去之前,谁也不知道。我第一次见到杜怀礼,是他来做骨髓穿刺检查。我的带教老师操刀,穿刺位置选在髂前上棘后上方1.5cm处,麻醉、进针、抽髓、推片、拔针,一气呵成。我看得聚精会神,一边看一边死死摁住怀礼,怕他哭,更怕他乱动。可他只轻微地抽动了一下,一声不吭,居然没有哭。穿刺完成后,妈妈帮他穿好衣服,亲一亲他的额头,塞给他一根棒棒糖,柔声安慰:“宝贝,妈妈要表扬你。你表现得很勇敢,第一次做这种检查,你都没有哭。”
摘要:那天他们一起坐在候场室里,隔得很远。明堂看了她很久。他想起年少时那些热切希望靠近一个人的心情,想起一直在门口等冬天的苏安。1遇见苏安的时候,明堂14岁。那年秋天,天凉得很快,霜色仿佛一夜之间袭来。巷口的榆钱树落了叶子,繁华转瞬逝去。这条巷子叫榆钱巷,是明堂长大的地方。苏安刚随父母搬来。有两辆搬家的货车,停在巷口第一扇门前。苏安从车上下来,抱着一只银灰色的猫,安静地跟在大人后头。
摘要:不是每个故事都会有结局,不是每首歌都会有尾声。曲未终,人已散的比比皆是,更何况有些剧目,本就未曾开场。▲雨水充沛的季节再度光顾的时候,我正跟西降讨论去他家帮他补习的事。六月的天空浅得像浮絮,连瓢泼的雨水也染不上渍迹。我跟西降从小认识,彼此的妈妈是同事,关系很不错。西降的成绩不是很好,是所谓的“擦边生”,提一提上榜有望,落一落大学无缘。于是西降妈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我妈。第二天放了学,我就乖乖夹着数学课本和习题集去西降家报到了。
摘要:如若数月后还有一个小生灵等在路边,用一双蓄满夜色的眼睛望我,令我想起我的安哒、我的浮生,我依旧会带它回家。1世界如其所是,众生微不足道,明知离合聚散终有时,我们却总无法以此麻痹自己。许多年前,我也是这样送走了安哒。那是一只会像伸缩尺一样将自己蜷起来的折耳猫,唯有撒娇时才翻出肚皮。送走它之后,我整夜以泪洗面,半月神思俱废。我对月起誓,再不养这样柔软的生灵,因害怕离别。可是月相无常,我也很快忘记自己的誓言。而今我又这样送走了浮生。永诀突如其来,悲眷如出一辙。谁叫我誓而不守,言而无信?
摘要:有些灯打向水面,光晕从水里升起,浮在漾漾的水波上,似乎触手可及。抱住一团光?太难了。光是抱不住的,光只有摇曳在远方,才有意义。1杨衡不爱吃甜食。沈依依一直是这么以为的。杨衡第一次跟着父母到沈依依家做客的时候,依依捧出一堆零食让他挑,有曲奇、威化饼、巧克力派和各式各样包装艳丽的糖果。杨衡看着那些糖,说自己不喜欢。她有点失望,然后默默地拣一颗软糖剥开吃了。其实杨衡是想吃的,只是觉得自己需要装作一个大人。他看她嚼得有滋有味,心想:如果她再问我一次,我一定要吃。可是她没有再问他了。
摘要:他绞尽脑汁,无处着笔。他曾那样熟稔地描绘生死困苦、天地江河,而今,字与词排着队在距他八丈远的地方面面相觑。一、诗人许盼已经很久写不出自己满意的诗了。他刚刚失掉工作,晚上沿街随便走走,然后在大排档默默坐下。路边摊的烟熏火燎里弥漫着烤串、小龙虾和各类爆炒菜品的香味。刚下过雨,路面还有些湿滑,一低头就能看见地上水光反射出五光十色的烟火人间。许盼大学毕业两年,留在城里讨生活。如今的他,没有家,没有积蓄,没有朋友,之前起早贪黑上了两年班,似乎也没落下什么好。他的颈椎好像变得僵硬了一些,他写诗的笔和笔下的灵感,也僵硬了一些。
摘要:年幼时的温暖和不再年幼后的渴望,编织一段娓娓的记忆,如风留在云上的诗,诗里有动人的平仄。◆总有人说我是个孤僻的孩子。我想反驳,告诉他们我已经不是孩子。可反驳有什么用呢?反正没有人在听我说话。他们总是自以为是地下结论。刚住进宿舍的时候,我觉得这种经历很新奇,毕竟过去的15年里我从没离开家独自在外过夜。老旧的筒子楼,墙壁斑驳。窗台上的绿漆快掉光了,裸露出一块块惨白的墙皮,可怜兮兮的。有伸出窗外的铁架,锈得不成样子,可我还是需要它们,尽管不确定那些铁锈会不会掉落在我刚洗好的衣服上。
摘要:1衢晓唐说再也不想读书了,然后冲出教室。那一瞬间,我慌了,赶忙追了出去。幸好他跑得慌,在门边撞了一下,我才得以抱住他。十几岁的少年,看起来那么清癯,却真的已经很有力量。我几乎刹不住,险些被他带倒。他在我怀里挣扎,我胳膊勒得生疼。他还是挣开了我,向楼下跑去。隔壁班的数学老师陈益忽然窜出来,把他控制了。衢晓唐很快体力不支,不再反抗。他到底还是敌不过一个成年男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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